“我不敢确定，但我觉得那群人是认识的，他们有从车窗里探出头相互打招呼，看起来都很兴奋。”
难道是飙车一组？李海棠想起之前就有人举报说市郊大桥附近的路段总是莫名其妙的出现断裂和被破坏的地方。他们之前也曾去调查拍摄过，但由于是偏远路段，加上没有监控，最终也只能认为是过往车辆不注意弄坏的。
女人转身从抽屉里拿了一个信封出来：“这是我写的陈述书，我刚才所说的都在里面了。你是记者，这个东西放在你那里，我就多了一个筹码。”
“你们要离开这里吗？”李海棠眉宇间生出了阴影，问出这话，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多余。无论怎样，这个城市里已经没有他们的安身之地了。
小货车司机的妻子苦涩着脸：“要去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虽然我不情愿，但我想孩子们有一天大概会恨我，因为我让他们有了一个带【污点】的爸爸，这也许会成为他们永远也洗不掉的东西。”
夜晚的风吹过面颊，虽然已经到了四月，可迎面而来的风还是让人感到有轻微的刺痛感。从小货车司机的家里出来之后，李海棠和洛青时并肩走在大街上，夜色黑暗，周围寂静无声。
强忍着的愤怒终于再也控制不住，李海棠将脚边的石子踢出去老远，黑色的石头落地之前在空中形成了拱形抛物线，然后发出沉闷的声响。小货车司机妻子的话让李海棠感到很抱歉，他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但是却什么也做不了。
“记者只有报道新闻的权利，没有追究结果的义务，落实执行那是别人的活。”
学生时代李海棠得到的教育是不能越界，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可以了。
但偶尔也会觉得充满无力感，有些人，有些事，会让他感到很悲伤。
已经过了十点，公交车上乘客很少，算上他们两个也只有五人，各自坐在角落的位置，对着空旷的街道发呆。
“唉！”李海棠叹气。洛青时坐在他一旁的位置上，关切地询问：
“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李海棠摇头，不知该如何排解心中的苦闷，觉得很憋屈。
“累了的话就睡觉，我的肩膀可以借给你。”洛青时说完将身体靠了过来。
李海棠并不娇生怪养，可以说他儿时的生活一直都是在小磕小碰中度过的，虽然早已经习惯各种事情，可听到洛青时这样说的时候，他心里还是猛地跳动了一下。
他将头靠在洛青时的肩膀上，闭上眼睛，一股暖流淌过胸膛。
无论怎样都难以平息心中的不甘，李海棠还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也并非是他多么富有同情心，毕竟记者这个职业经常会遇到各种各样让人心酸的故事，但这次不一样，一想到小货车司机的孩子将来可能要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生活，他就觉得心酸。
想想自自己和马亮之前还被韩明骏利用，他就觉得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