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的宫门紧锁做什么？让开！”
“太子，娘娘已经歇下了，您改日再来吧……”
“你敢拦着孤？”伴随着长剑出鞘的声音，身后的门开了。
“太子持剑在宫中大声喧哗，若是被言官撞见，少不得明日要上折子说您言语无状了。父皇正在病中，还是别让他为这些琐事分神了。”苏清媛平静地说道。
“你拿父皇来压我？也不看他现在还有没有本事来管我。”
“太子这话可是大逆，若是传到有心人耳中可是要牵连满宫的，您就算不为自己想还是得为侧妃娘娘考虑。”
“你还敢跟我提清卿？”肖锦峰咬牙瞪着她。跨步进了宫殿，他已经许久不曾来过这里，屋内以前温馨的暖香，已然变成檀香，他顿时想要逃离这里。但清卿那双盈盈水眸又浮现眼前，他咬了咬牙说道，“我已说过即便是清卿诞下皇子，依旧不会动摇你的正妃之位，你为何还是要对她腹中孩儿下手？稚子何辜，你的心怎么如此之狠？”
“我整日连宫门都没出半步，太子因何一来便定下了我的罪？”苏清媛坐着拨动着掌中的佛珠。
“清卿一早用膳便险些中毒，几番查验就在碎玉房中发现毒药，碎玉已然承认，现在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原来是碎玉啊。”苏清媛顿了顿，“太子觉得是那就是吧。依律论处便是。”
“你疯了，谋害皇嗣可是大罪，你……算了，宫女私下揣测上意也不是一次两次，你御下不严，便罚你在宫中闭门思过吧。”
“太子不必帮我找理由，是我要害侧妃，还请按照祖宗家法将我送去太庙吧。”
“你，糊涂！你说你害侧妃，理由呢？”
“南景二年，我和她同月出生，她为嫡我为庶，她万千宠爱集一身，我和姨娘连吃饭都成问题。南景十八年，你从战场回来，生死未卜，家中不舍嫡女受苦，又不想舍掉王府这根高枝儿，我还在热孝之际，就让我嫁至边关。边关那几年的日子有多苦寒王爷应该还能想起，但我自认嫁入王府从未有懈怠，为了能治你的腿，大雪天我在长白山求见神医，足足呆了半个多月，差点儿死在深山之中。我尚且还记得当日你说这辈子无论外物如何，今后你我好生过日子……”
“别说了……”肖锦峰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姨娘在世之时曾告诫过我，男子的诺言就如同石头砸水，当时动静大，过后就什么都没有了。我当时不信，现在信了。南景二十一年边关吃紧，粮草不足，我在孕期都没吃过饱饭，可怜宣儿出生的时候像只小猫儿一样，好几次我都担心他活不下来。南景二十三年，战事告捷，大皇子和三皇子为了争权如火如荼，皇命急召你回京中。回京途中二皇子因为谋反在狱中自尽，第二年三皇子又因为母妃缘故被幽禁在府，圣旨之下你入主东宫。受封当晚夜宴苏家嫡女一曲飞天之舞，艳惊四座。宣儿身体先天不足，为了调理他的身体，我每日都在研究典籍，等宣儿好些的时候，太子告诉我为了要得到苏家支持，必须要娶嫡女入府，她还甘为侧妃。你瞧我多蠢，一心想着这般于她算是折辱，却不知道君心如流水，说流走便流走了。父女之情，夫妇之爱，她总是那么轻易地夺走我所珍视的东西。太子说稚子何辜，我也想替他问问你这个父亲，当日他和侧妃同时遇险，你头也不回选择侧妃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他哭着喊父亲救命。”
“别说了，别说了……”
“我这一辈子从未做过一件坏事，为什么想要的东西就是一样也留不住呢。真的好累啊。”苏清媛拨动最后一颗佛珠。嘴角溢出一丝鲜红，“握不住，那便不要了吧。”
“清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