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蔻越来越觉得淮溪君是个心好的人,打从她进皇子府,见过说过的也只有这位淮溪君,初见之时她原是怀着求好的心,怕他的枕头风把自己吹没了,但几番接触下来,淮溪君虽然瞧着和从前没什么不同,还罚了萱花莺草,可他愿意给自己送桂花羹,在四皇子面前说好听的话,可见其心善。

    只是这样一位如珠似玉的神仙人物,做什么营生不好,偏偏委身在这皇子府呢?

    周蔻不懂好男风之人的脾性习惯,但她知道但凡有点血性的男儿,哪个不想顶天立地,闯出一番作为来,又有哪个愿意靠伺候男人来上位的。

    即便淮溪君和四皇子有多两情相悦,也不会愿意藏身在后宅之中。

    或许,淮溪君是被迫的呢?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盘桓不过一早上,午后她在后花园碰到粉面桃腮,滋养甚好的淮溪君时,又顿时消散到九霄云外去了。

    淮溪君从屏桥上走下来,真可谓是春风得意,看尽繁花,他手里还拈着一段竹笛,哼着小曲儿,哪里有半点不情愿的样子。

    想必是昨晚的寻欢作乐,叫他整个人精神焕发吧,周蔻这样想。

    她为自己早上的担忧觉得呆傻。

    或许淮溪君说的没错,是她自己脑子太笨了些,周蔻低着头,想装作没看见偷偷溜走。

    “四皇妃!”

    她刚挪了一步,身后就传来了淮溪君的声音,周蔻只得不情不愿转过身,佯装惊讶,“啊,是淮溪君呀。”

    淮溪君觉得纳闷,方才在屏桥上他分明见到周蔻往他这里看了好几眼,这会子怎么又装作刚看见了。

    他转动着指尖的竹笛,“还没谢你昨晚上的桂花羹呢,我...殿下吃着甚是香甜。”

    果然是四皇子不愿吃她送过去的,换了个人,便吃着香甜了。

    周蔻勉强笑了笑,“殿下觉得好就行。”

    淮溪君察觉出她的异样,撺掇着问,“你这是怎么了,瞧着精神不太好啊。”

    周蔻打了个哈哈,“没事,没事,就是起早了些。”

    淮溪君哦了一声,“其实你不必起那么早,反正殿下也不要你伺候,府上没有旁的人,晨昏定省也一概免了,你只管睡到日上三竿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