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听到了朝思暮想的熟稔声音。
“哪怕是去冥府炼狱,我也陪你。”]
“嗷——!”江醉墨哭成狗,“林藏樾,你知道我被虐就会死吗?”
林藏樾在满案纸篇中抬起头,肝接档文累到目光呆滞,头发也被她自己揉得乱七八糟,脸侧还有一抹不小心蹭上去的墨痕:“啊?你刚刚说什么?”
江醉墨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揉碎了:“女魃炼狱真的是应龙为护住青梅恋人的性命,甘愿自毁形魂化身而铸的吗?”
“我封面上禁止上升真人六个大字是白给了吗?”林藏樾又震惊又嫌弃,“你可是地府司狱阎王,但凡这话从别人嘴里问出来,我都不会这么无从回答。”
“可是……”江醉墨一时无法从悲伤中抽离,“他们之前太甜,之后的刀子就显得更疼,别扎龙魃,扎我!”
一旁调试琴弦的曲敬谣实在再也受不了江醉墨的胡言乱语,她浅笑盈盈地打断:“司狱大人,这是话本。”
江醉墨擦擦眼泪:“我都哭得这么惨,抢到话本的那帮鬼怎么能如此风平浪静?连个反应都没有。”
林藏樾“哗哗”地翻着又写了厚厚一摞的手稿,不时提笔疾书涂改:“总要让子弹飞一会儿。况且他们该怎么反应?女魃炼狱在无回地狱之下,就算有鬼心里好奇,又有几个真的敢去?”
“反正我不敢去。”江醉墨抽一口凉气,埋头从头翻话本。
曲敬谣开始弹奏琵琶,音调缓慢悠闲。
林藏樾把笔夹在两根手指间,在琵琶低吟中托着腮发起了呆。目光透过窗棂落向远处的忘川,她又在忍不住回想六月初六寒昭烬在子时之末独自来河畔放念尘灯的背影,以及那句满是落寞的“本座不记得了”。
听起来有几分自怨,几分孤独,还有难以挥去无法逃脱的悲伤。林藏樾莫名觉得他说这句话时并没有撒谎。
她突然开口:“司吏大人。”
曲敬谣抬起头,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
“六月初六那日,我看到鬼帝去忘川放念尘灯了。”
琴音不休,曲敬谣并不惊讶:“陛下每年六月初六都会去忘川放一盏念尘灯。”
“每一年?”林藏樾加重声音重复一遍,她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可是鬼帝已经来地府这么久,尘世间难再有他牵念的人。”